所谓学修佛法,无非就是两件事:
学习教法三藏——学经、律、论;
修行证法三学——修戒、定、慧。
对于修行来说,持戒是第一位的,也是一切修行的基础。那么戒律的本质是什么呢?这就是我们一般所说的“戒体”。
“戒体”这个词语本身,在印度的经论当中是比较罕见的。但是,这个“戒体”这个概念其实一直贯穿大小乘始终,只不过不叫戒体,而叫做“律仪”。
律仪,梵文是saṃvara,藏译སྡོམ་པ།,本质上是无表色。依说一切有部毗婆沙宗,佛教一共承认十一种色法。其中,
五种外在的色法:色、香、声、味、触,五境。
五种内在的色法: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,五根。
还有一种特殊的色法,看不见也摸不到,就是无表色。
“表”和“无表”是相对的。“表色vijñapti-rūpa”,就是能表现心和心所的善恶转变的色,从而能令人了知,比如身的行动(身表)、语言的表达(语表);“无表色avijñapti-rūpa”,字面意思就是不能能表现心和心所的善恶转变的色而让其他人理解、知道的色法。
无表色可以分为三种:律仪、不律仪、非律仪非不律仪。
其中律仪,是阻止、遮止的意思。由 sam 加词根√vṛ(遮)构成。如《俱舍论》中说:
dauḥśīlyaprasarasya saṃvaraṇaṃ saṃrodhaḥ saṃvaraḥ /
能遮能灭恶戒相续故名律仪。
此处世亲论师用 saṃvaraṇa 和 saṃrodha 两个词来解释 saṃvara,说明律仪具有“能遮”和 “能灭”的两种功能,其中“能遮”是指“别解脱律仪”,“能灭”是指“静虑律仪”和“无漏律仪”。可见,律仪有三种:
别解脱律仪。又有八种:比丘律仪、比丘尼律仪、勤策律仪(沙弥)、正学律仪(式叉摩那)、勤策女律仪(沙弥尼)、近事律仪(优婆塞)、近事女律仪(优婆夷)、近住律仪(八关斋戒)。
静虑律仪。也叫“定共戒”,只要获得静虑九地随一,都会得到静虑律仪。
无漏律仪。也叫“道共戒”,只要获得圣道,就会得到无漏律仪。
我们一般说的戒体,主要是说别解脱律仪。
“别解脱”当中的“别”,不是“不要”的意思,以前有人读成“biè jiě tuō”,这是不对的。这里“别”是“别别、个别”的意思。
《根本有部律摄》中说:
言别解脱者,由依别解脱经如说修行,于下下等九品诸惑,渐次断除永不退故,于诸烦恼而得解脱,名别解脱。又见修烦恼其类各多,于别别品而能舍离,名别解脱。
既然戒体是无表色,那么就是色法。是色法,就是可以增长和毁坏的。所以有所谓“长养清净(长净)”和“坏戒破戒”的说法。而且别解脱戒由于是色法,所以它需要以身体作为所依。因此当身体某些器官毁坏时、死亡时,别解脱戒也就消失了。这也是为什么在受别解脱戒时要说“乃至命存,而受某某戒”。
此外,从大乘的宗义来说,还有“菩萨律仪”和“密戒律仪”。它们虽然不是无表色,但也属于戒体,这个问题以后再说。
无表色除了“律仪”以外,还有“不律仪”和“非律仪非不律仪”,这俩又是什么鬼呢?我们下次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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